乡村邻里

宁洱县公安局 董 专

在乡下，老人常说，远亲不如近邻，哪怕两家近邻有些矛盾。

在龙水井寨，大憨和明发两家就是如此。

一天。大憨媳妇在菜园子里看见一群鸡把菜刨得乱七八糟，随手抽根竹竿就打。一会儿两个村妇悠扬的对骂就展开了。

“哪个背过失的，手断没人接的，把我家鸡都打成她家的瘸祖宗了。”

“也不知道是哪家的短命鸡，把老娘的菜糟蹋了。也不怕饿了她祖宗。”

“屁股歪还怪茅厕斜，有本事种就没种打个栅栏。啊呸。”

“有本事养几个鸡儿没本事教养。啊呸。”

“几个牲口的事还拐弯抹脖子骂人，不知那臭嘴会不会生疮。”

“两个臭鸡也骂人骂这么毒，怕全家嘴巴都要生疮。”

……

舌战持续到两家汉子人把各自婆娘拉回家。

第二天，大憨在地里打回来一条大黑蛇，大憨婆娘杀了一只老公鸡，边拔鸡毛边扯着嗓子喊到：“乖儿子，赶快去喊你明发大爹家别做饭了，过来一起吃龙凤汤。”

两家人围着一锅龙凤汤谈天说地，笑声一阵，又是一阵。

又一天。

两家小孩玩翻脸了，打成一团。

结果大憨儿子被明发儿子抓了三道深深的血口子，明发儿子鼻血直流。

两个孩子哭着朝自家走去。

大憨婆娘一看见儿子脸上的血口子，气就不打一处来，把手里的菜篮子使劲砸在地上，飞身拽着儿子的衣领，连拖带提带着儿子就往明发家冲。

刚到墙界，便见明发婆娘也拎这儿子直奔过来。

大憨婆娘来个先发制人：“没用的东西，滚过去，被人打成这样还回来，你去吃去住，把你被抓掉的吃回来了再滚回来！”

明发婆娘也一把把儿子扯到面前，手指戳着他的脑袋骂起来：“你个小挨杀的，平时怎么教你的，叫你不要和没教养的死娃娃玩，你就是不听，你也去，把流掉的血补上了再回来。”

“你家兔崽子才没教养呢，有教养还打人？”

“你家的才是兔崽子呢，还是狗崽子。”

……

明发和大憨正在旁边里根家喝酒呢，实在听不下去了，说：“走，看看去。”

明发说：“吵死啊你，有什么不会好好说啊！别在这里丢人现眼，赶快回去。”

大憨说：“你们两个人还真拉得下脸啊！俗话说得好，娃娃打架娃娃好。你们再看看，两个孩子早在那边玩一起了！真是的。”

“战争”再次平息。

又一天。

大憨外出。半夜，大憨儿子把明发两口子叫醒了，说她妈病了。

两口子过去一看，病得不轻。

明发说：“我先背上她赶路，你回家把咱家钱都拿上，再去把里根他们几个也叫上，大家换着背快点。”

大憨回来杀鸡待客，酒桌上，大憨激动地说：“明发哥，你就是我的亲哥！要是没有你，我婆娘就背土锅了。”

明发说：“别这么说，我们家也离不开你们两口子的。来！喝酒！”

“好！喝酒！”

“六六六！”

“八匹马！”

“七阿妹！”

两人划拳的声音简直盖过了两家孩子的尖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