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没有誓言

鹤庆县公安局 张泽荣

大学毕业那年，他考上了公务员，被分配到了遥远的金沙江边的镇派出所。月末的一个黄昏，满身灰尘的他从进城的班车上走下来时，一袭白裙的她从前方走过，她的脸上泛着一层薄薄的夕阳红，桃花般的笑靥展现出水一般的纯洁和晶莹，明眸如水的她让他心醉。

以后的日子，每当月末公休，他都要进城，或早或晚痴痴地看着她慢慢地走来，又从身边慢慢地走过。当她回眸一笑时，他激动得失眠了几个晚上。

半年后，他和她相识了。

他给她讲波涛汹涌的金沙江和成片成片的甘蔗林，给她讲火红火红的攀枝花，给她讲服务群众和侦查破案的点点滴滴，给她讲自己工作和生活的一切一切。

终于有一天，他望着她坚定地说出“我爱你”三个字，她没有拒绝也没有接受，淡淡地问他爱的理由。

爱需要什么理由？他想了又想竟然说不出来。“你每个月就回来那么两三天，不是下乡就是出差，不是加班就是值守，看一眼也很奢望，待在破山沟里就是爱我吗？”她的脸沉了下来，头也不回地消逝在他的眼中。

他仿佛觉得两人就像是一部精彩动人的电视剧，突然停电了，那些看过的情节失去了依存，给人一种空空荡荡的遗憾。

他依旧在每月月末的那天回来，只是再也见不到她。“我有男朋友了，他爱我的美丽、爱我的事业、爱我的家人，会陪在我身边照顾我一辈子，而你，连一个承诺都不肯说出口。”他接到了她绝情的电话。

一月、两月、半年、一年，在她结婚之后，他终于心如止水。

又是一个充满希望的春天，又是一个月末的黄昏，已调回小城的他接到了她的电话：“他吸毒，要和我离婚，他给我那么多爱的理由和诺言，最终却欺骗了我……”电话那头，她哭哭啼啼地向他倾诉。他想说：知道吗，许诺地老天荒的人也会分道扬镳各奔东西的，尽管当初说不出来，但我会用心呵护你一辈子，可是你……但却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默默地听着熟悉而陌生的声音。他刚结婚，妻子是他从前的大学同学，一个温柔文静的女子，没有誓言，没有约定，两人相互牵手，相依相伴，过着平淡安然的日子。

是啊，爱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就像蓝天和白云，就像鱼和水，就像蜜蜂和鲜花，如果一定要说，那就是一颗心真诚地面对另一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