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的雨

楚雄市公安局  蔡永飞

小城的仲夏，盼望已久的雨来了。小城的雨来的凶猛，去得也快，亦如小城的人果断倔强，刚烈的性格，绝不拖泥带水。雨涤荡着城，亦成就了别样风姿的夏城。

雨从云，小城的云平时很轻淡，碧空万里、朵朵清云，但随着雨季的来临，云变得厚重而常带墨色。如若有雨，云先是聚集，慢慢铺卷，直至堆积，最后严严实实地压在小城上空。云有雨势便起风，风里带着土腥味，多是东南风，风拂过小城的行道树、路灯、人的脸，风声、树声响彻每个角落，小城的人在风声中慢慢沉静下来，越发突出风声、树声的鲜活可爱，反过来风声也让小城显得更静。雨来了，携风裹雾，雨滴穿梭交织成一张网笼罩着小城，小城的安静被打破，生气在马路上、高楼间活跃，尤其是马路上，喇叭声、喧闹声此起彼伏，匆忙的脚步、连片的伞盖在雨中来来往往。车声、人声、风声、雨声嘈杂但和谐共存，这是雨中小城的生机和活力。雨若起势下得大了，小城所有的喧闹和嘈杂都会被雨声淹没，雨点砸在地板上、车窗上和成乐章，比不上雨打江南的瓦片、青石板的声音，但一静一动都真切地在小城人的耳中徘徊。

在雨中，最惹眼的是小城的行道树，雨冲洗着晴天积攒下的灰尘，树终于露出绿色，枝头的嫩绿、叶片的墨绿、枝干的黄绿，三重绿色夹杂着风雨愈发清亮明晰。如在夜晚，雨中的行道树也不失白天的风姿，因为有路灯，路灯灯光会把树的绿放大直至刺眼，在雨雾中成彩虹状的光晕围绕着树叶，如灯塔一般回照着终日川流不息的马路。行道树是小城残存的绿色，终日吸纳着扬灰尘土，却在雨中挣扎着把最鲜艳的绿色回报给让他蒙灰的车辆和行人，而这美妙的绿在雨中才特别显眼。雨中的小城还有许多别致的景，如路灯的光，柔和的灯光会吸引夏虫从四面八方赶来，享受一段如夏花般绚烂而短暂的生命，几分钟之后便会在雨中淋湿翅膀或者被路灯的光灼伤。等到第二天清晨，雨汽氤氲的小城的路灯下便躺着各色夏虫的尸身，还有微冷的清风，而这些都会被早起忙碌的脚步落在身后，一如昨夜的雨，挡不住人流熙熙攘攘、利来利往。

雨过后，自然清风徐来、树添新绿，穿城而过的龙川江也涨了起来。空气中弥漫着土腥味，而在龙川江边气味最浓，以至于稍觉刺鼻，江水起落之间把远方的味道带到这座小城，许多外来人员亦如此，从饮食、口音到文化都深刻的影响着小城，让这座原本封闭滇中小城变得更加开发、包容。龙川江汇集了若干山涧小河的水，小城聚集了来自四面八方的人，百川纳海，有容乃大。

有时候，城虽小也会出现东边日出西边雨的情况，彩虹也随之挂在小城上空，引很多人驻足，尤其小孩，那是最美的景色，虽然如泡沫般易逝，但这一霎那的惊艳足以让忙碌的人们停下脚步小憩一会儿。彩虹是雨的馈赠。

这座雨中的小城很安静，还带着几分躁动和浮夸。西山的雾、公园的绿地、龙川江的水让这座小城在雨中很安详。汽车急促短凑笛声、闪烁的霓虹、鼎沸的人声又让小城在雨中显得浮躁；这座雨中的小城容纳着尘埃和污垢，也焕发着新绿与和谐，因为雨冲洗着行道树。如其他城一样，小城有垃圾臭水，也有独特的风物和人情味；这座雨中的小城人如龙川江水起起落落，总有芬芳的梦想，无论本地或外来人员都为这座城镌刻上异彩纷呈标记；这座雨夜中的小城，路灯的光驱散着雨汽雾霾，在夜中陪伴着小城人迎来黎明的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