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剑
2014-08-14 13:15:43
天剑
——昆明“3·01”暴恐案处置纪实
● 胡正第
2、“我们都是老老实实的农民,那些人为什么要这样心狠?”
“砍人啦,砍人啦!”
“杀人啊,杀死人了啊!”
“哎哟!”
“啊!”
暴徒手起刀落,左砍右刺,刀光剑影,刀刀见红!
惨叫声、嚎哭声、惊叫声,像汹涌的波涛一波接一波,一浪接一浪。
“嘭!”一个男旅客的额头被暴徒砍开一条大口子,白色的脑浆随着鲜红的血液从他脸上流淌 下来。男子手中的行李“啪”地掉到地上,随后,他像一根木头一样,“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刷!”一个女旅客左边脖子上的动脉被暴徒杀断,鲜血“嗽嗽嗽”地喷涌出来。女旅客尖叫一声,丢掉手中的手机,双手捂住脖子向外面冲了出去。可才跑了几米远,就一下扑倒下去,抽搐着,口鼻流血,不一会儿就断了气。
“哧!”一个小女生坐在绿色的塑料凳子上,低头兴高采烈地玩着手机,一个凶残的女暴徒左手中的尖刀对准她的心脏,猛地刺了进去。在女暴徒拨出尖刀的同时,血液从小女生胸口喷射而出。女生一下子趴倒在地上,一条血河从她身体里“哗哗哗”地在地上流淌。
几名旅客起先以为是有人在打群架,便凑上前去看热闹。一名胖乎乎的男子双手举着手机准备拍照,一个暴徒挥起锋利的长刀,从他腹部刷了过去。顿时,他的腹部被拉开一条长长的血口,肚里的肠子像汤碗一样,“哗啦”一声倒了一地。
只一分钟时间,就有三十多个人倒在地上,临时候车棚里血流成河。
人群一阵慌乱,尖叫着四处逃窜。有的往火车站里面跑,有的往售票大厅里面跑,有的往旁边的旅馆、饭店、德克士、面馆跑。暴徒又从候车休息室里跑出来,追着人群,四处砍杀。瞬间,又有十多个人倒在血泊中。车站广场,血腥弥漫。
一些旅客急忙躲进进站口旁边的宾馆大厅里,店员急忙用桌子顶住大门,阻挡暴徒袭击。店内店外的门上、地板上都染红了大片大片的血迹。
送同学乘当晚10点多的火车,去丽江云南艺术学院读书的小何,当时正坐在车站旁边康师傅面馆里靠近门口的第二张桌子吃饭。随着呼救声,他看到外边街面上有几个黑衣男女在追杀群众,忽然间从门口涌进来了30多位旅客。人们躲进来后,他立即拉了一张桌子堵在门口,此时凶手距离他们只有四五米的距离。小何赶快拨打了110和120电话。两分钟后,小何就看到有两个民警赶来,追着两个暴徒而去。
此时,暴徒杀进了旅客众多的售票大厅。
在昆明打工的杨女士和爱人在售票大厅7号窗口排队,他们准备购买3月2日上午的火车票,返回四川攀枝花老家看望生病住院的母亲。排在前面的还有六七个人。忽然,她感觉到队伍后面的人猛地往前拥挤。她以为是有人想插队买票,便往后面看了一眼。这一看,不禁让她大吃一惊。只见两个“蒙面人” 嘴里“叽里哇啦”地吼着听不懂的话,挥起手中的砍刀,从1号售票窗口往7号售票窗方向,追着排队购票的旅客狂砍滥杀。
杨女士回过神来,拉着旁边的丈夫就往外跑。可丈夫还没有反应过来,回头看了一眼,一个暴徒追过来举刀从他头上劈了下去,丈夫“啊哟”一声倒在地上。她伸手去拉丈夫,邪恶的暴徒又一刀刷向她的喉咙,她也当即倒在血泊中。在她的旁边,一名妇女拖着孩子往外跑,孩子跌倒了,妇女急忙弯腰去抱孩子,被后面追来的暴徒猛地一刀砍在她的脖子上,妇女用尽最后的一点力气抱着孩子趴在地上,用身体保护着孩子。孩子得救了,可那妇女再也没有站起来。
小伙王宇扶着七十多岁的母亲来到车站,准备乘坐当晚的火车回老家哈尔滨。暴徒追来时,王宇本能地拉着母亲向车站旁边的招待所跑去。可是母亲行动缓慢,惊慌中又被椅子绊倒。他回头去拉起母亲的瞬间,一个“黑面”女暴徒追上来叫喊着“去死吧”,一刀扎到母亲脖子上。他看到母亲“啊”的一声,仰面倒在水泥地上,血流如注。他拼命冲上去,一拳打在暴徒的脸上,边与暴徒搏斗,边保护着母亲。他的胳膊上、背上、大腿上和腹部被砍了4刀,倒了下去。后来他趴在母亲身上装死,才保住了自己的性命,可母亲却永远闭上了眼睛。
一个三十多岁的四川女旅客,背着孩子一下子冲进一个手机店,她满身流淌着鲜血。在其他避难旅客的帮助下,她放下背上的孩子,可她两岁的孩子稚嫩的头颅被暴徒砍开了一个大口子,孩子哼也没来得及哼一声,就已气绝身亡。女子抱着满身浸透鲜血的孩子,撕心裂肺地号啕大哭。
二十三岁的郭涛,大理学院学生。他从周口商水乘飞机到昆明后,决定当晚在昆明火车站转车去学院上学。他在火车站售票厅排队买票时,胸部被暴徒连砍两刀,他不顾一切地拉着同学往外跑时,又被另一个暴徒追来从他头上狠狠地劈了一刀,他当即倒地身亡。他的同学何阳躲闪不及,脖子被暴徒砍了两刀,鲜血喷涌。
六十岁的云南楚雄农民熊光和妻子陈珍,为了给孩子凑点学费,为了给瘫痪的母亲买个轮椅推车,他俩计划乘坐火车去浙江打工,已经买了2日早上6点半的火车票。为节省花费,他们打算当天晚上在昆明火车站临时候车棚凑合着过夜。这样一个决定,竟让夫妻阴阳两隔。熊光被追来的暴徒一刀断颈砍死,努力向外奔跑的陈珍幸免于难。
陈珍坐在地上,抱着丈夫还在冒着热气的遗体,哽咽着说:“我们都是老老实实的农民,那些人为什么要这样心狠?”她从丈夫身上找到血染的身份证和车票。她拿着丈夫浸透鲜血的火车票,手一直在抖个不停,神情已经木讷。是啊,老公啊,你倒是干脆地走了,可我怎么去面对我们的父母和儿女,怎么去熬过那后面的余生?暴徒要了你的命,心中痛得撕肝裂胆,怒火中烧,可我连对着暴徒大吼两声的力气都没有,我这个弱女子怎么能为你报仇雪恨!手中这张只有痛苦的影子、已经没有了人的火车票,将乘往何方?
和其他被砍的群众一样,陈珍的心之痛,比丈夫喷洒在地上的血液还要鲜血淋淋。
整个火车站像一锅沸水,人们在锅中煎熬着、惨叫着、奔跑着。有的从广场跑到售票大厅,但被接连追来的暴徒砍倒在大厅内;于是在大厅排队购票的人们,又尖叫着涌向广场。有的从候车室跑到广场,却又被暴徒一刀杀翻在广场边;如惊弓之鸟的人们,又从站前广场不停地向北京路方向奔跑,暴徒又向北京路方向追砍。
从广场、临时候车室、售票厅、站前路到北京路上,到处横七竖八地躺着男人、女人、老人、儿童;血肉横飞、衣物遍地。那些旅客的行李,像从空中抛撒一样,又如从海中逐浪沙滩一般,横卧竖躺,零乱不堪。
老百姓基本的生存要求和简单朴实的愿望,也没有得到为实现“升天”梦想而滥杀无辜的暴徒的宽恕,那锋利的砍刀依然毫不犹豫地砍杀在他们的脖子上。这感动天地、激哭鬼神的诉说,却没有让暴徒有一点点的心慈手软。暴徒的心之硬,如厕所里粪便浸泡了一千年的石头,又臭又黑又硬;手之狠,如困饿了一千年的野狼捕食,连骨头渣子一点也不剩!
后来,从车站监控录像中清楚地看到,被周警击毙的黑纱蒙面的女暴徒沙塔尔,快速干练地挥动着手中的长刀短剑,像织布飞梭一样,左右穿刺,前后暴砍,在50秒内连续挥刀15次,砍倒14人。据刑侦民警勘验检查,遇害群众大多为要害部位一刀致命。暴徒的手段极其残忍!
罪恶的暴徒,滥杀无辜,草菅人命,滇池咆哮,西山垂首,苍穹呜咽,生灵落泪!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