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向远方

文/杨俊伟  编辑/倪陈泽华

我是山的儿子，我迷恋着他的朴实、他的健壮，却又怜悯他的贫穷。

我想离开他温暧的怀抱，却又怕成为一个流浪的小孩。

我一直都在苦痛中呻吟，一直都在苦痛中沉思。

这么多年了

祖辈的声音仍徘徊在山谷

无法随着一条江河

找到明亮的出口

崎岖的山路印证着岁月的痕迹

门前那棵在风中颤抖的树

是祖母哭得红肿的眼睛

而祖父

则是一个永远等不回来的故事

这么多年了

大山已习惯祖母说故事时的凄苦表情

我也早已习惯一些词语的抨击

关于贫穷、关于闭塞

这么多年了

我不曾沉默的手掌

已经抚平版图上那隆起的山形

而我的双眼，惯看逝水与江山

山还是那样厚重

山里的黑羊，啃尽了最后一棵岩草

静候着死神的来临

我已经学会平静面对这一切

学会把哀愁做成箫笛

一一吹散

这么多年了

我吹尽最后一滴眼泪

吹散那些仍徘徊在山谷的声音

终于在一个山洪爆发日

像一只脱缰的野马

踏着不尽的波涛

奔向远方

（作者单位：泸水县公安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