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行记
2016-08-12 11:11:13
南疆行记
开远市公安局 王艳
六郎洞,相传因北宋名将杨六郎抵御契丹,退守西南时驻军在当地一溶洞之中而得名。今天的六郎洞水电站,却在“老边”这样一群电力工人的坚守中,为红河各地提供着电力保障。
六郎洞地处偏远,行车仪几次失去信号,正在迷茫之际,碰上了半道来接我们的老边,一路的曲折终于进入了六郎洞电站的厂区。一排整齐的家属楼,勾起了我的好奇心,“这么边远,师傅们还有家人住在这里吗?”“这是探亲楼,有家属来就住这里。正常情况我们半月能回家一趟,碰上检修期就不好说了。”一位年老的工人师傅说,“现在住宿条件比刚建厂时好太多了。看看,这两棵是刚建厂时我们栽下的缅桂树,几十年了,年年开花满枝丫……”那天晚上,我和同伴在缅桂花的花香中安然入睡。
第二天天刚亮,在老边的带领下,我们向着此行的目的地老山进发。当真正踏上那片土地的一瞬间,我竟然有些踌躇不前,在展览馆参观的一路上仿佛梦游一般,三十多年魂牵梦绕,关于老山战斗的精彩、悲壮、伤感所积压的许多问题,一句也没能问出口。迈上象征争夺主峰时牺牲的223名将士人数所建造的阶梯时,才真实的感受到展览馆内满墙的黑白照片中,那一张张或腼腆,或青涩,或朴实,或阳光的笑脸和年轻的身躯,永远融入了我们脚踏的这片热土,化为了老山的一草一木,化为了老山的山风、湿雨、云雾,环绕守护着祖国的峦峦山脉。
登上老山主峰,大家还沉浸在沉重的心绪中无法自拔。这时,只听到负责解说的小战士一句惊呼:“啊!好久没见晴天了,雾全散了。”看着小战士稚气黝黑的脸,我们和他拉起了家常,他说他今年18岁,老家在滇西,参军不到一年。“巡逻时危险吗?害怕吗?”他腼腆的笑容消失不见了,“听班长和老兵们说,前两年还有战士在密林中巡逻时,被炸断了双腿。”停顿了一会儿,他又说:“我不害怕,有班长和老兵带着呢,我对那些路线已经记得牢牢的呢。”说完仿佛要向我们证实什么似的,坚定地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班长!”小战士一声叫喊,我们转过头,只见箭步走上来一个身材结实的小伙,二十出头的样子。班长用老兵间特殊的打招呼方式,紧紧一把攥住老边的手大声说道:“王大哥,刚巡逻回去就看到你的车,知道你又上来了,怎么样,你还真想重新归队不成?”老边对着班长的肩头捶了一拳,“小子,重新归队我也绝对不会输给你!”
四十多岁的“老边”生在边疆长于斯,当过边防军,复员后又回到六郎洞工作至今,所以得了这个绰号。“只要有时间,我就上老山来,所以跟战士们熟。每一次来,听一听那些故事,都会有新的发现。可惜晚生了几年,没能赶上老山战役……”老边的话语中充满了一种精神的力量,这力量如岩浆喷薄而出,炙烤着自怜自艾的无病呻吟;这力量如涓涓清泉涤荡了麻木混沌的心灵。我明白,“艰苦奋斗、无私奉献”的老山精神依然巍峨屹立。几十年来,有这样一群人在英雄之地,如深深扎根边疆的那两棵缅桂树一般,将老山精神开枝散叶,飘香千里,弥久越坚。
南疆之行过去许久了,脑海中总是闪现出那一张张脸庞——逝去的,活着的。每当此时,我总会默念着鲁迅先生的话:我们自古以来就有埋头苦干的人,有拼命硬干的人,有为民请命的人,有舍身求法的人……这就是中国的脊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