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 愁

丘北县公安局  陶岚

伫立在岁月的长河里，望着门前的小树一点点长大，心中多了一份淡淡的惆怅，也多了一份向往与眷恋。从小到大，一日三餐，顿顿不少。记忆之中，没有大鱼大肉，倒是母亲的酸菜洋芋汤，那种醇香的味道，至今记忆犹新。

我无法解释乡愁是怎样一种味道，但在多种的味道中，总有一丝酸涩。我总是在梦里，寻找那片希望的麦田和母亲熟悉的呼唤，让时光流逝的沧桑变幻成心底那一碗乡愁。

山村离乡里比较远，所以小的时候很少出村，只是由着性子和伙伴们赶着牛儿在村子周围的山坳里乱跑，有时候也帮母亲找些猪草。长大后，我离开山村走进小城，到县里读书，每年放寒暑假就回乡下帮母亲干农活。因为村里没有公路，没有客车，每每开学，我只能走到乡上坐车到县里，而到县里的客车，下午两点就是最后一班。从村里走到乡上，要走七八个小时，为了能赶上最后一班末班车，我天还没亮就得起床离家。每次离家时，母亲都会给我做一碗酸菜洋芋汤。早早的，母亲就着煤油灯和灶膛里昏暗的光，把洋芋洗净切成片，放上壮家自己腌制的酸菜，加上水，放进猪油和佐料，一碗热腾腾的酸菜洋芋汤就好了。

我离开家乡也有十多年了，牛儿和猪草不再是生活的全部，吃酸菜的次数也越来越少。每到过节，乡愁总是爬上心头，我努力地想去忘掉母亲做的那碗酸菜洋芋汤，可越是想忘记越是在脑海中扎根越深。那是一种记忆，一种痕迹，也是一种痛，更是一种愧疚。也许是我慢慢长大，而母亲也在慢慢变老的缘故。尽管现在村里一切都在改变，修了公路，拉了电线，盖了新房，但母亲做的酸菜洋芋汤是我的记忆深处最温暖的味道。

现在离家，已经不用像以前那样，早早起床，走山路赶客车。那次回家看望母亲，离家时我依旧习惯早早起床，母亲为我做了早饭。我对母亲说，我想吃酸菜洋芋汤，母亲突然红了脸，愣愣地看着我说：“那几年家里穷，你又要早早赶路，妈没什么给你做的，只能给你做碗酸菜洋芋汤。”我想，以后我的孩子，可能已经难以理解那一碗酸菜洋芋汤的意义，也难以理解走七八小时的山路赶进城的末班车是怎样一种状态。

母亲还是给我做了一碗酸菜洋芋汤，吃完那碗酸菜洋芋汤，我又离开了山村。客车载着我向前，山村被抛在时光后面，转过弯，山村依旧是我记忆深处最美的凝望。我多次在梦里感受家乡的味道，母亲的味道，那里有父母的叮嘱，有亲人的牵挂，有小伙伴的情谊，也有生活的感悟。

回城后，哥哥执意要我到他家吃饭。哥哥刻意做了一碗酸菜洋芋汤，汤里飘着些许蛋花。记起小时候我对哥哥说过，我最希望能在酸菜洋芋汤里放些鸡蛋，顿时，我眼眶湿润了，那碗酸菜洋芋汤就是母亲的味道，是亲切、温馨的爱的味道。

懂得了乡愁，寂静的夜里就多了一缕清香，便会在陌生的城市里寻找一种熟悉，把那碗乡愁留在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带着它的朴素、虔诚和关怀，感谢春暖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