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洗早晨的人

（外一首）

□杨凤金

没有人比她更早！

她需要把太阳清洗一遍

每个早晨，她都这样

捡起落叶，扫去轻尘

等你梦中醒来

一切都变得欣欣

我就在一次微雨的冬天看见

她披着一头白发

步伐伧踉，拖着一个白色的塑料箱

一路慢慢徐来

拾起昨夜落下的孤独

我曾经错误的以为

她就是我的母亲

她不仅清洗这个城市

也带走我的哀愁

我们没有感谢过她

甚至没有正眼看她一次

是她让这个早晨清亮

也让世界充满生机

母 亲

这个与我用小时来计算日子的人

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她把自己

重重的皱纹印烙在那面墙上

我在这个平凡的早晨，默默看她

左手捡起满露珠的菜，右脚已经

深深陷入厚厚的泥土……

我曾经错误的认为:她会陪我

一起走下去，一起完成这个生命的

旅程……我还会在一个幼小的梦中

她轻轻抚平我的伤疤，还会在一个

安静的夜晚拉上我的被褥……

可当我再次看见她的鬓角

那道深深的沟壑，

里面深藏的一个题目

只写着两个隐藏神话般的字:死亡！

（文章来源环球游报2018年3月23日第1133期A3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