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  者 张念炜

通讯员 杨  勇

         “砰——”，随着一声硬物击中玻璃的响声，教室外面的玻璃应声碎裂，引起教室内一片哗然。“老师，是一颗钢珠打碎了玻璃。”眼尖的同学喊起来。随后，在辖区民警查看现场时，又有钢珠不时飞来，击碎了周边的玻璃。

         “注意隐蔽，别伤到人！”民警隐蔽后，半天又没有动静了，再没有钢珠射来。但此后的近一个月里，仍然不时有钢珠射碎学校的教室玻璃，还有老师和学生被钢珠击中，虽然伤势并无大碍，但还是引起了部分学生及老师的恐慌。

         “一定要抓住往学校射击钢珠的嫌疑人，还校园一个安静的教学环境。”案发后，昆明市公安局、盘龙分局和省公安厅高度重视，一直在辖区开展调查。“看弹道痕迹，不像是管状发射器发射的钢珠，是不是用其他东西发射的？”省公安厅一位弹道痕迹专家的话，一下将迷茫的侦查方向扭转了过来，一丝曙光出现在民警们眼前……

         案发：诡异钢珠频频射向学校

         “丁零零——”8月15日，昆明市公安局盘龙分局长青派出所的值班电话响起：“学校的教室玻璃被人用钢珠击碎……”“有人用钢珠枪射击学校的玻璃，抓紧处警！”随着一声令下，民警迅速赶到报警的辖区中学。

         学校紧靠长青路边，是栋回字形的建筑。在临街教学楼的三楼玻璃窗上，除了被击碎的玻璃，还有很多钢珠穿过玻璃后留下的弹孔。随后，在这栋临街楼的4楼走廊和图书馆的玻璃上，发现了70个弹孔。而在一、二、三楼走廊和学生食堂也发现了20个弹孔。

         “砰——”就在民警勘查现场时，身边的玻璃再次发出脆响。“钢珠又射来了，小心！”知情的老师抓紧提醒民警。“注意隐蔽，别伤到人！”民警隐蔽后，半天又没有动静了，再没有钢珠射来。

         9月6日18时30分，学校保安听见教学楼玻璃发生密集的声响。在查看时，发现学校3楼和4楼及学生食堂的玻璃上有多处弹孔，地上有40多颗钢珠。

         此后的9月8日17时，该中学的保安聂先生又向长青派出所报警，“学校里又发现了10多处弹孔”。民警在仔细勘查后，发现该校教学楼的3楼和4楼及学生食堂又发现了20多处弹孔。

         9月15日16时，学校的夏老师正在检查各班班会情况，突然被一颗小钢珠打中胸口。“是谁砸了我一下？”夏老师还以为学生在恶作剧，但随后才发现了掉在地上的一颗钢珠。事后检查，夏老师被钢珠击中的地方只是起了个小包，没有大碍。

         之后一天的9月16日15时，学校正在上课时，初二三（3）班的一名学生被从窗外飞来的一颗钢珠击中手部。虽然伤势很轻，但由于钢珠射击教室的情况屡次出现，射击到学校的钢珠已有上百颗，而且居然打中了在教室里上课的学生，还是引起了部分学生和老师的恐慌。

         摸排：两次入户走访均无线索

         案发后，昆明市公安局盘龙分局高度重视，分局局长李建明，副局长严大明、王东，昆明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四大队、盘龙分局刑侦大队和治安大队等部门，立即到长青派出所指导案件侦破工作。

         长青派出所也安排多名民警，持续开展对学校周边的走访调查；同时，在学校周边进行24小时便衣蹲守。全所民警轮流开展工作，全力以赴，力争抓捕现行，尽快破案，消除影响。

         根据前期刑侦部门的勘查，怀疑是有人用气枪等管状发射器发射出的钢珠，嫌疑人可能藏身之处就是学校对面的两栋高楼里。

         随后，长青派出所的民警兵分两路，一路在学校的四楼楼顶上，用望远镜不间断地观察对面高楼上住户的动向。“到楼顶上我们才发现，其实楼顶上也散落了不少钢珠。因为今年昆明的雨季时间长，楼顶上的钢珠已经被雨水锈蚀了。”办案民警介绍。

         杨警官是长青派出所廖家庙社区的社区民警，按照指令，开始和同事逐户排查学校对面的两栋高楼。“这边基本上的高档住宅区，白天连人也找不到，即便有人在家也有的居民不配合；到了晚上，虽然居民都回来了，但爬了10多层楼也入不了几户。”

         说起摸排的那段时间，杨警官说，尽管很辛苦，但社区民警们还是对学校对面的两栋高楼进行了两遍摸排，但没找到丝毫线索。

         转机：专家剖析扭转侦查思路

         期间，尽管民警们用尽了各种办法调查，但案件没有大的进展，而且钢珠还是会不时地打到学校去。“这个嫌疑人到底是躲在哪里打出的钢珠？找不到钢珠来源，抓不住嫌疑人，公安机关承受的压力越来越大。”

         案件侦破期间，所有参战民警都急得上火，寝食不安。一次次梳理着侦查方向、一点点进行着地毯式摸排、一夜夜在学校周围蹲守、一次次召开案侦分析会……

         “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为什么调查了嫌疑人可能藏身的高楼，但还是会有钢珠不断射到学校……”民警们的头发挠掉了一把把，就是想不出问题出在哪里？

         “看弹道痕迹，不像是管状发射器发射的钢珠，是不是用其他东西发射的？”随后的案情分析会上，省公安厅一位弹道痕迹专家的话，一下启开了参战民警的思路：如果不是用气枪类的管状发射器发射的钢珠，那么，发射钢珠的嫌疑人就未必藏身在学校对面的两栋高楼中；如果是用弹弓类的东西发射的钢珠，钢珠经过远距离的抛物线飞行后，也有可能会落在学校里……

         思路打开了，参战民警们顿时为之一振，立即将摸排范围继续往外辐射。但是，几天过去后，还是没有任何线索。“实在不行，就在学校周围架设专门的摄像设备，对学校进行24小时监控，一定要找出这个嫌疑人来。”

         在室外架设摄像设备，不是民警的专长，他们找来了水电工帮忙。“我最近发现，附近有个男子经常玩弹弓啊，不时地就跑出来发射几下。”一边准备干活，水电工一边和民警闲聊着。但水电工的这句话，让民警兴奋得差点跳起来。

         “住在附近的男子、喜欢玩弹弓、不时在室外发射……”水电工一句话里传来的三个信号，让案件迅速有了转机。所有的警力，立即锁定了那个玩弹弓的嫌疑男子。

          根据侦查，玩弹弓的男子并不在民警最初怀疑的学校对面的两栋高楼里，而在稍远一点的一栋楼下的角上开了个两三平米的鸡脚店。他的小店外面10米处的斜对面，有一棵高大的樱花树，他经常从鸡脚店里走出来，扯开弹弓，对着樱花树就是几弹弓，之后又回到了店里。

         “从他站的方位到樱花树及远处的学校，正是一条直线！”民警们悄悄走访了鸡脚店周围的其他店面，店员们反映：“经常见他出来扯弹弓，扯几下就回去了……”

结案：“弹弓发烧友”伤及无辜

9月16日，昆明下着大雨，冷风瑟瑟。

盘龙分局的警力都压缩在了鸡脚店周围。民警们在附近悄悄架设了相机，准备拍下那个男子扯弹弓的镜头。中午，那个男子拎着弹弓从鸡脚店出来了。“但他速度很快，对着樱花树‘啪啪’放了两下，就回去了。”办案民警介绍。

随后的几小时里，民警们继续等待，准备等他再次出来扯弹弓时拍下照片来。但是，那个男子却再也没出来。秋雨中，民警们冻得瑟瑟发抖。经过请示，专案组下达了抓捕的指令。“等我们进到鸡脚店时，那个男子正在一边看着视频，一边修理他扯坏的弹弓……”

经审查，玩弹弓的男子先某，和妻子各自经营着一个鸡脚店。今年偶然的一次，他在电视上看到了一期“皮枪大王”的节目。那位“皮枪大王”可以在10米内射中1元的硬币，而且百发百中。“我要挑战这位‘皮枪大王’，要在10米内射中比一元硬币更小的物品。”

从那以后，这位“弹弓发烧友”先某就开始了对弹弓废寝忘食的“研究”。他在电脑视频上学习怎么制作弹弓，在网上购买了做弹弓用的物品，还购买了3公斤的钢珠。

“在嫌疑人家里的墙角里，他还吊起了靶子，没事就扯着弹弓练习。在店里做生意的时候，也是边看视频，边捣鼓他的弹弓。有点心得了，就出来对着樱花树扯几弹弓，回去继续看视频。抓捕他的当天，他是一下将弹弓上的皮筋扯断了，才几小时没再出来。当我们进去时，他还在修着弹弓呢！”办案民警介绍。

民警询问先某：“你用弹弓发射钢珠，知不知道会伤到人？”“我知道。”先某垂下了脑袋……